2011

哎，一年又要過去了。


去年的年末，我還是沒有煩惱的死大學生，

跟國中好友打扮好嘻嘻哈哈的跑到夜店去，

亂喝一大堆調酒大吼大叫，然後步履不穩的在麥當勞吃宵夜，

喝醉的朋友還要我對打電話來的M說我愛你，

最後在路上大聲說2011年要怎麼過。


哎，一年又要過去了，

有些做到了，有些似乎還要努力。


2011年面對了人生最大的身分轉變，從學生變成工作的人，

找工作的過程面臨了許多事情，最後居然走向自己想不到的一條路。

流淚揮別了住了四年的西子灣，來到潮溼陰冷的台北。

在一個瘋狂的夜裡南下高雄，做了調情一年所想要做的事情。


有些反思，但沒有後悔。


只是我們都已經長大，不能再凡事隨心所欲，必要時要犧牲。

而我希望這些犧牲，可以讓我們變成更善美的人。


我不知道怎麼樣才可以變成更好的人，但是我好想努力。


書裡是怎麼說的？要把這一切，

還天，還地，還諸神佛。

腸胃炎

我一向自認身體很好，於是昨天去看醫生，

醫生驚訝的說“哇你的健保卡很少用呢！“，我不禁得意了一下。


前天是我的大衰日，除了拉一整天肚子讓我有點虛脫，

搬著很重的箱子回到住的地方，才發現鑰匙沒帶，

沒有人可以幫忙，當下真的站在樓下大哭了起來。

遇到這種衰事的時候，真的是很希望可以大吐苦水，

於是我打電話給姊姊訴苦，也打電話給表弟，

最後連一起慶生的朋友都聽我抱怨了一陣。


只是當我在雨中奔波流淚時，我真的非常想打電話給M。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一直克制自己跟M連絡的慾望，

近來我常常夢到他，夢到他說的話，夢到他隆起的肩膀。


還好，晚上冒著拉肚子的風險跟好友吃義大利麵大笑大聊天，

晚上跟家人skype之後，很多的不愉快和不安全感都拋諸腦，

包括M也被拋的遠遠的。

喬遷

今天是冬至，本來想趕著下午就去吃湯圓，結果不巧賣完了。

傍晚在小房間裡整理著行李，下樓招計程車，

就駛向另外一個地方了。


在新居附近的雜貨店買抹布和掃把的時候，

忽然想起我第一次離家住在外面的經驗:

是國二去住衛道的宿舍，有姊姊阿姨和外婆陪我一起去，

幫我打掃擦櫃子，外婆還擔心我沒得吃。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抱著媽媽新買的棉被哭了一整晚，

想著我不要住宿舍了，明天就說我要回家，

哭著哭著睡著了，但也就這樣住下來了。

接下來我一直住在外面，從衛道畢業之後住進華盛頓的宿舍，

考上中文系之後開始與柴山猴子為伍的日子，

大三大四第一次在外面租房子，面海了四年。


外婆已經過世，沒有看到我跑到高雄又跑到台北

而現在，我又住到潮溼的外雙溪。


晚上忙碌的尋找湯圓，不小心就走到士林夜市（太近了）

提著湯圓和起士馬鈴薯走在路上，看著擁擠的人潮和駛過的捷運，

未來有一天，我也會如同懷念西子灣一樣，懷念這裡吧。

我要你看見我的背影

曾經   你將沈睡的我吻醒
一場十九年的夢境
夢中我行走於沈默的荒原
醒來卻看見你湛藍的眼睛

我們將慾望抵於彼此溼潤的掌心
相擁如潮汐
我欲拾起你前行的影子
影子卻在陽光裡消失了蹤影

我的追尋是一場無邊的放逐
你早就轉身遠離
被炙陽燒焦的沙子磨破腳跟
我等不到甘霖

最後終至你也蒸發
我才又重新睜開眼睛
整理剝落的土地

我要你看見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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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兩年前的冬天寫下這首詩，

M，我要你看見我的背影。

一年多後我在比賽時拍下這張照片，

M透過網路對我說“喂小姐你不能這樣啦。“


我要你看見我的背影，

你看見了。

高樓對海

高樓對海，長窗向西

黃昏之來多彩而神祕

落日去時，把海峽交給晚霞

晚霞去時，把海峽交給燈塔

我的桌燈也同時亮起

於是禮成，夜，便算開始了

                       ----------------余光中<高樓對海>


我喜歡余光中的詩，但是不久前才買了第一本他的詩集。

夢李白尋李白都很精彩，鄉愁被反覆吟詠，昨夜你對我一笑至今。

只是這本詩集創作的靈感勾起了我的回憶，

來自於我那瑰麗的南方。


何其有幸，與海為鄰。

我沒有面海的研究室，只能天天扛著書到圖書館去。

有一次跟M在視訊，他在義大利學校的圖書館裡，

嶄新而且設計感十足，中間還有天井。

看得我好生羨慕，認為跟中山的圖書館也差太多了，

M卻說，不會啊，中山的圖書館有最美麗的風景。

真的，登高望海，伸手便是海峽浩瀚，

還有哪一個新蓋的圖書館可以跟這裡匹敵？


於是我買了高樓對海，期待他可以靜靜的躺在我台北的書櫃裡，

每當我在深夜翻開詩集，就可以聽見潮聲隱隱。

頭髮

跟處女髮說了掰掰，在有著晴朗天氣的台中週末，

說來有趣，我頭髮童真居然維持的比陰道還要久，

可能是小時候短髮被服務生稱作“弟弟“的關係，國小開始就堅持要長髮，

上了國中有髮禁逼不得已要維持在脖子以上，

高中開始把頭髮繼續留長，上了大學就維持在胸前的長度。


我很不喜歡剪頭髮，於是我不留瀏海，這樣就減少了上髮廊的次數;

我覺得黑色頭髮最美，於是都沒有染頭髮;

而遇到M之後，他更是莫名偏執的認為我長直髮最美，

那次在上海意外的剪到及肩的長度，差點沒把他嚇死。


大學時聽自然寫作作家吳明益演講，

他說靈長類把毛髮之間的觸摸當作最親密的接觸。

M會把手伸進我的頭髮裡揉著，而我的頭也會靠向他。


即便是這次見面，做愛時他仍然這樣摸著我的頭髮。


下定決心不連絡之後，我很想大改變髮型，

一直很想燙捲，為什麼要為了M而遲疑不去做呢？


週末來弄頭髮的人好多，設計師一直跟我說抱歉，

反正我也沒在趕時間，所以很悠閒的翻著雜誌喝著我的艾得。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在整個過程還是覺得很久...


最後設計師要我躺靠在椅子上，讓他把我的頭髮烘捲一點。

我瞪著天花板，期待坐起身的時刻:

快快吹好吧，我多麼想要忠於自己，有個煥然一新的開始。

忽然

今天中午被電話吵醒之後，我瞪著外頭的陰鬱天氣賴在床上，

忽然非常，非常想打電話給M。

想要拿起電話的慾望是那麼強烈，

幾乎讓我一個多月以來的努力在瞬間功虧一簣。

我想的很遠，想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要說什麼？

想如果要發簡訊，“我的拉丁情人“我還要這麼稱呼他嗎？


好恐怖的念頭，嚇得我趕緊從床上爬起來，

開電腦在youtube上面看影片分散注意力，

有點累了就馬上倒回床上繼續大睡一場。

幸好這莫名其妙的念頭中午過後就被跟好友哈啦和不停逛街中給拋諸腦後，

另外就是為了讓自己開心點，衝動的買了新耳環，

希望下次不要再這樣忽然想到了。

東方

前兩天是難得的晴天，讓我有種回到高雄的錯覺。

晴朗無雲的天氣到中午就轉成陰天，

以前覺得高雄的太陽無處躲藏，現在一點點陽光都顯得奢侈。


翻閱電腦裡面的照片，莫約是半年前，

那時我們把握著大學的最後一個樂章，在東海岸一齊唱響。

買不到車票也無所謂，席地而坐反而更顯青春，

火車劃過台灣最南端，就來到海天一樣藍的東方。


時間和空間在這裡都被放大了，思考與步行都帶著一種懶散。

雲朵纏繞在海拔兩千公尺的山上，再過去，再過去就是很深很深的海。

第二天下午在微陰的天氣中來到七星潭，

我們東拉西扯瞎聊天，數著浪花，撿拾玉石，

那些徬徨，未來的人生不確定感都被丟的老遠。


這個城市沒有太陽，有的是無盡的陰雨綿綿，

這個城市沒有海洋，有的是霧氣繚繞的行人臉龐。

我踏上溼潤的台階，抬頭就望見水氣一片。


而我是多麼的思念妳們，思念我們的西子灣，

思念我們的東海岸，

思念我們把握的最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