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30日 星期四

At the Opera tonight: I Due Foscari/ review Part 2

 


     
















        這場I Due Foscari因為有現場錄影,所以謝幕「非常完整」,從歌劇院合唱團,到幾個主角角色分別謝幕,多明哥出來謝兩次,指揮和導演也都上台了。觀眾也很捧場的拼命鼓掌,坐我隔壁的英國女士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驚歎的跟我說多明哥一把年紀了,功力還是不減當年。我則說我太喜歡悲劇了,多明哥不但唱的好,演的也很棒!

        散戲之後,想說順便去stage door看看。結果發現已經有大約10個觀眾堵在那邊,拿著節目單和簽字筆蓄勢待發。沒想到歌劇也能堵門,於是穿著高跟鞋的我衝回劇院買7鎊一本的節目單,再迅速跑回stage door。
        實在太興奮,好像在這邊堵門就是一種傳統,再怎麼樣大咖的卡司都會從stage door走出來(而不會從地下室搭車離開之類的)。歌劇堵門的觀眾群也很有趣,小部分是學生,大部分是中年以上的樂迷。好笑的是這天晚上也只有10度左右,就看到一堆穿西裝和穿著晚禮服的貴婦聚集在stage door外面,因為太冷了每個人都像火雞一樣狂跺腳。




















       
        大概半小時之後,stage door外面已經擠了50多人了。警衛一直出來,跟大家說多明哥出來的時候會通知大家。這時大家也只能耐心等待聊聊天,我旁邊一位英國媽媽問我說可不可以跟我借筆,於是我們就聊起天來。
        原來這位英國媽媽是利物浦人,住在倫敦附近,她是特別來倫敦看歌劇住高級飯店,順邊安排個三天兩夜倫敦藝術之旅(白天剛去看了大英博物館的大明王朝特展)。她說她三大男高音都看過了,最喜歡的還是帕華洛帝,但是覺得多明哥現在這個年紀還能唱歌劇非常不容易。
        她還說雖然票價很貴,但是很值得。我一問之下才知道她買了最貴的票,235鎊!虧我前一天還想說誰會花這種錢看歌劇...我笑著說我買15鎊,都快坐到天上了。
        堵門好玩的地方就在這裡: 可以跟來自世界各地的樂迷交流,分享看戲的經驗和心得,順便打發等待的時光。

        接下來忽然有一陣騷動,原來是唱女主角的Maria Agresta出來了,因為stage door外面超暗,擠在後面的的人還一直問說「是誰是誰!」原來Maria Agresta本人其實滿嬌小的,非常親切的幫大家簽名聊天。我一直在旁邊看她,卸了妝還是好漂亮,長這麼漂亮還會唱歌劇,真的是人生勝利組啊(笑)Maria Agresta是義大利人,看到幾個義大利貴婦很興奮的跟她聊天,大家也只能在一旁羨慕。

        好像堵門的通則就是:越大咖越慢出來。終於保全人員出來說,多明哥出來了,規定一次進去四個觀眾,每個人只能簽一個物品。





















        進去之後看見多明哥坐在box office裏面(差點開口問他明天還有剩票嗎),終於輪到我的時候,戰戰兢兢地把節目單遞上去。大師本人很親切,而且超級有魅力,非常有誠意的一筆一劃慢慢簽名,看到一群西方臉孔中的我,問我是從哪裡來的。
        我說:「我來自台灣。」
        他驚喜地笑了:「我非常喜歡台灣!」
        是啊是啊我說我們也好愛你,快點再去台灣演唱吧!然後他又問我在倫敦做什麼,唸書是念什麼之類的。
       (其實當場太興奮得我有點語無倫次,多明哥居然都聽得懂其實太神奇了)





















        最後和英國媽媽一起走去地鐵站,一路上我們繼續興奮地大聊天,我說堵門可以堵到多明哥本人,這種事情果然只有倫敦會發生了。我根本坐立難安,在地鐵上一遍又一遍的看著節目單。已經11點了倫敦地鐵還是很精彩,有喝著啤酒的年輕人,東倒西歪的流浪漢,十指相扣的情侶。
        我的熱情,在這個巨大而多彩,什麼事情都不稀奇的城市之中,顯得如此渺小也如此巨大。於是在晚秋逼近十度的夜晚裡,我聽著自己的鞋跟踩在台階上的聲音,終於在抵達三個月後,找到愛上這個城市的理由。


2014年10月27日 星期一

At the Opera tonight: I Due Foscari/ review













       
        這齣歌劇,完全是衝著多明哥去看的。
        又是巧合一場,上週五聽說Royal Opera House有舞台的workshop,結果趕到時發現workshop取消了,讓我大怒之下在科芬園亂逛之後吃了Gelato,抓了一本歌劇院的豪華節目冊就搭車回家了。在車上搖搖晃晃翻看著,發現熟悉的臉孔,果真是明星光環,連海報都不用印,直接把臉秀在節目冊上就足以吸引觀眾了。原來這齣多明哥主演的歌劇正在Royal Opera House演出!
        雖然知道機會渺茫,但是經過我鍥而不捨的刷網頁,終於在隔天給我抓到剩下一張絕無僅有的15鎊票,馬上掏出卡片訂下去。沒想到因緣際會,我居然可以在倫敦看到多明哥唱歌劇。


       























        國中的時候卡列拉斯在台中體育場開演唱會,那時候被他抒情男高音吸引; 後來家裡很愛看帕華洛帝演唱會的DVD,高音C之王的體型和聲色太過得天獨厚,家人形容他「唱歌像喝稀飯一樣」。至於多明哥,我真的是很晚很晚才開始關注他。
        大學修歌劇賞析,放多明哥唱的杜蘭朵公主。老師跟我們說,這才是真正的男高音,一個男高音多麼珍貴,需要經過多少扎實的訓練和考驗才能成就一名,不是說會唱高音就是了(記得老師那時非常出很多選秀節目一炮而紅的歌手)
        帕華洛帝於2007年過世,卡列拉斯得了血癌,雖然重新復出,但是主要還是以巡迴的演唱會為主。因為,唱歌劇不光是站在那邊唱,還要加上穿著戲服跑來跑去演戲,對體力是非常大的考驗。能繼續站在歌劇院舞台上的,好像真的只剩下已經73歲的多明哥了。



















     
       於是我幾乎要按耐不住激動的情緒,化好妝穿上裙子和高跟鞋跑向歌劇院。這次買的位子是「Amphitheatre Upper Slips Right」,在歌劇院裡面迷路了一陣才找到位子。這次位子雖然離舞台較遠,但是視野卻有比上次好一些。


























       「I Due Foscari」雖然是Verdi的作品,但是我之前連戲名都沒聽過。於是我買完票之後趕緊聽了幾輪,順便把劇情弄清楚。這齣Verdi早期的悲劇作品背景發生在威尼斯,樞機總主教Foscari的兒子Jacopo因被控殺人叛國而入獄,他的妻子Lucrezia想方設法營救卻徒勞無功,Foscari無法說服樞機團,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定罪。Jacopo最後被判流放,船卻遇到海難而罹難。哀痛欲絕的Foscari接到消息的同時面臨樞機團的密謀逼宮,最後悲憤而死。
        是啊是悲劇,好險是悲劇,讓我看戲時精神抖擻。





















       




        第一個出現獨唱的主角是飾演Jacopo的Francesco Meli,這位才三十多歲的義大利男高音聲音清亮,一開口就吸引大家的目光。值得一提的是,他唱的時候是被放在一個懸在半空中的籠子裡唱歌,雖然因此無法看清表情,但是舞台效果卻非常好。





















   



       
        飾演到處奔波救夫的Lucrezia的是義大利女高音Maria Agresta,身為劇中唯一的女性角色,她的聲音必須要跟一票男聲抗衡。我看到有些評論批評Maria Agesta聲音中的抒情度不夠,但是我覺得她很好地詮釋了我們神經質,接近發狂邊緣的女主角,非常戲劇性的演唱了美個高難度的唱段,觀眾席中多次的「Bravo」都是為他喊出來的。
















     
        多明哥這次演唱的樞機大主教是男中音,這樣的音色莊重而沈穩,雖然無法在第一秒就被驚豔,但是慢慢就可以聽出其中的魅力。大主教的精彩戲份幾乎都在下半場 : 被媳婦指控無情,失去兒子的哀痛欲絕,勉力維持尊嚴,樞機團卻密謀逼宮, 逼他交出權杖另擁他人。我們看著多明哥力抗無法挽回的局勢,聽見他聲音中的失望和悲憤,整場演出幾乎零失誤,這樣的演出完全主宰了整個舞台。


















          我很喜歡這次的舞台設計,歌劇的舞台設計早已經擺脫了古裝,現在的歌劇真是什麼年代的衣服都可以搬上舞台。I Due Foscari以黑暗場景為主,所以演員的服裝多是高彩度,看著演員們拖著厚重的戲服走來走去唱歌,我都替他們覺得累了。在第三幕開場還加入了雜耍馬戲團的部分,很符合威尼斯那種奇幻的味道。

























       
        歌劇的劇情都是設定好的,只是要怎麼演,演到什麼地步就由導演決定了。於是觀眾在聽見年邁的多明哥唱完最後一個音符之後跌下平台死去,而絕望的Lucrezia溺死自己的孩子,
        真的是好一個悲劇,在深秋的禮拜一夜晚,何其賞心悅目卻又怵目驚心。


日期: 2014年10月20日
地點: Royal Opera House, London
主演: Placido Domingo/ Francesco Meli/ Maria Agresta

圖片來源:
http://www.ferraraitalia.it/i-due-foscari-il-primo-verdi-diretto-da-antonio-pappano-e-interpretato-da-placido-domingo-in-diretta-lunedi-27-ottobre-in-ottanta-sale-cinematografiche-italiane-22786.html

http://bigstory.ap.org/article/domingo-verdi-rarity-i-due-foscari-la

http://www.theguardian.com/music/2014/oct/19/i-due-foscari-placido-domingo-the-trial-philip-glass-review

https://www.flickr.com/photos/royaloperahouse/15542164565/

http://www.theguardian.com/music/2014/oct/15/i-due-foscari-review-placido-domingo-royal-opera-house

http://www.theartsdesk.com/opera/i-due-foscari-royal-opera

2014年10月25日 星期六

The show must go on: 倫敦西區看戲全攻略: The trials of Wilde王爾德的審判Part 2

























       
        我在看完戲的隔天經過查令十字車站,遇見王爾德紀念碑。上面刻著詩人的名句:「我們都在陰溝裡,但仍有人仰望星空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那天的Gala night最好玩的其實是Q&A,編劇Merlin Holland,導演Peter Craze和製作人John O'Connor一字排開讓你問。第一個舉手的是位美國觀眾,他問Merlin Holland為何不 把姓改回「Wilde」,既然現在已經不會再因為當年祖父的案件蒙羞,「王爾德」應該是一個很光榮的姓,就像「甘迺迪」這個姓在美國被尊敬一樣。
        Merlin Holland說歷史已經發生,自己的父親為此受苦,他不改回原來的姓「就是要給人們來問我當初發生了什麼事」。他說:「I am my father's son, much more than Wilde's grandson.」。或許這就是英美文化的不同吧他說,美國人總是歌頌英雄,但是英國人卻被失敗者吸引。

        另外一個來自俄羅斯的觀眾提到,他很高興在倫敦看到這場戲,因為想要在莫斯科看到可能還有很大的障礙,我們必須要記得,在世界上有87個國家,同性戀行為仍然被視為違法的。
        同時有觀眾說,她從小就閱讀王爾德的作品,而我們有時應該把注意力從八卦和作家的私生活上轉開,因為最能代表王爾德的,還是他自己的文字。




















        最後大家一起到打滿綠光的劇院酒吧,有喝到飽的香檳,演員卸了妝也一起來慶祝。最後Merlin Holland帶領大家舉杯,「生日快樂!王爾德,並且原諒我們對你做的事情吧。」
        兩杯香檳下肚之後有點茫,我和友人佔據酒吧一角大聊天,手舞足蹈的討論剛剛看的戲,一路從同性戀議題(他很驚訝,在台灣這個比大陸相對開放的地方,同性婚姻在法律上仍舊是不被承認的),我則談到多元成家議題,到最近的香港佔中事件。

        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是冷漠。我從來不為別人站出來,有一天自己大禍臨頭了, 就沒有人會為你站出來了。


2014年10月24日 星期五

The show must go on: 倫敦西區看戲全攻略: The trials of Oscar Wilde王爾德的審判

























     
       我對王爾德的了解其實非常有限,除了小時候看過的「道林格雷的畫像」,還有被我瘋狂著迷的莎樂美,就只剩下「他是愛爾蘭人」還有「他是同性戀」。
        朋友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看這齣戲,劇本是王爾德的孫子Merline Holland寫的,今年是王爾德的130歲冥誕,他生日當天會有特別場,結束之後有Q&A,附贈酒會和節目單,本場演出的25%收入會捐給stonewell同性戀平權促進委員會,於是我們提前兩周訂好票,在週四的夜晚趕赴特拉法廣場附近的Trafalgar studios。















     


        Trafalgar studio是我目前進過最小的演出場地,所以還叫「studio」,大概只能容納50個左右的觀眾。我們坐在中間第一排(後來覺得這麼小的場地,實在是不管坐哪裡哪邊都離舞台很近,真的沒太大差別),就看著演員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有時腳還要讓開讓他們走過去。

        1895年,昆斯貝里侯爵指控王爾德和自己的兒子阿爾弗來德有染, 一狀告上法庭,並且公然指責他是「雞姦者」。這場審判成為著名史上著名的同性戀案件,王爾德最後被判有罪,入獄兩年。這期間他的妻子帶著兩個小孩流亡義大利,改姓為「Holland」。

















     
        整齣戲只有三個演員,王爾德,其他兩個演員扮演原告和被告的辯護律師(還有其他各式各樣的角色)。上半場聚焦在兩位律師的陳述,以及證據(信件),雖然穿插小小笑點,但是氣氛還是比較嚴肅一點。
        下半場開始傳喚證人,看著兩個演員分飾各種國家的人,有男有女,氣氛稍微歡快一些,直到原告律師步步進逼,指證歷歷,盤問王爾德什麼是「不敢說出名字的愛?」站在證人席上的王爾德說出最有名的台詞:

        「不敢說出名字的愛,在本世紀,是年長男性對年輕男性之中偉大的愛。如同大衛和約拿單之間的,如同柏拉圖為他的哲學而做的根本,如同你在米開朗基羅和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中找到的,正是那般深深的心靈才如完美一般純淨。它支配了並滲透了偉大的藝術,比如米開朗基羅和莎士比亞的,以及我的那兩封信。這愛在本世紀被誤解了,只至於它可能被描述成『不敢說出名字的愛』,並且由於這種誤解,我現在站在這了這裡。這種愛是美麗的,是精緻的,是最高貴的愛的形式。他沒有一絲一毫不自然,他是智慧的,並循環的存在於年長男性與年輕男性之間,只要年長者有智慧,而年輕者看到了他生病中全部的快樂,希望以及魅力,以至於這愛本該如此,而這個世界卻不能理解,這個世界嘲笑他,有時竟然這種愛之中人成為眾人的笑柄。」

        這段台詞該念的強且有力,要造成觀眾席中鴉雀無聲的效果。於是我們都瞬間醒了過來,大家一起坐在這裡,像陪審團一樣看著審判,膠著那些信件中的字字句句,每一個證據,每一個證人都被我們仔細盤問剖析,最後在這一刻終於被驚醒:是的,王爾德的辯詞把我們堵的啞口無言,他床上躺著的是男人或女人,到底與我們何干?















   
        飾演王爾德的John Gorick在戲裡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示人,像是鄙視這場審判,如同他鄙視世人,眼中只有自己的崇高而純粹的世界,以及他乾淨的文字。
        詩人走在那麼前面,讓我們只能看著他的背影。

時間:2014年10月16日
演員:John Gorick/Rupert Mason/Willaim Kempsell


圖片來源:
http://westendtheatrehire.atg.co.uk/space-layouts-home/trafalgar-studio-spaces/

http://www.irishpost.co.uk/entertainment/theatre-review-trials-oscar-wilde

2014年10月19日 星期日

The show must go on: 倫敦西區看戲全攻略: The 39 steps第39階


"4 actors, 130 characters in 100 hilarious minutes !"
       這是戲劇「第39階」的廣告詞:沒錯,真的有只有上圖四個演員演完這精彩萬分的100分鐘。




















        會看到這齣戲的偶然程度跟劇情有得比: 跟朋友到市區辦事情,大概六點多處理完,想說人都靠近西區了不如就玩個一條街掃下去, 看有什麼戲可以看吧!買當天票有幾個技巧,通常box office都不會主動跟你說怎麼買便宜,但是有問必答,所以要棄而不捨得問下去:
        1. Day seat:有些劇院會保留當日票,通常是早上10點box office開始賣,價格會比較便宜。
       2. discount:直接問說有沒有什麼票現在有打折。
       3. student ticket:有些劇院當日會有便宜的學生票。

       我和朋友就秉持著這三個原則,在秋天大著大雨的倫敦街頭狂奔,戲通常七點半開演,所以我們大概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問票。還好穿著球鞋好跑步,但是鞋子全濕還濕到膝蓋了。每進一家劇院就丟出這三個問題,如果有可以接受的價格再問位子如何,但是太貴就是位子不好。只剩大概10分鐘,我們已經想著乾脆拿票錢去大吃一頓好了,還是從西區走到Piccadilly附近。
       衝進Criterion Theatre,一問之下發現有15鎊的學生票,位子還在stalls第四排!馬上掏學生卡掏錢買票,離開眼剩三分鐘,氣喘吁吁地衝向座位。













     







        我對這齣戲的了解程度只停留在「知道這個名字」狀態,開演前朋友幫我惡補說是改編自希區考克的電影,然後布幕就拉開了。這是我在倫敦第一次看「play」,不是音樂劇所以整個台詞量大增,一開始要很認真聽,不過漸入佳境,喜劇成分讓我笑到不行。

       













        其實喜劇的劇情通常都不會太難,於是讓我驚歎的是演員的表演。記得大三修百老匯戲劇有一次欣賞的就是喜劇「Noise off」,著名喜劇改拍成電影,但是還是用舞台的呈現方式,我那時就覺得天啊這麼多動作是要重拍幾遍啊,所有台詞快速順暢無比,所有的動作就像開關一樣,一開一關非常準確。沒想到這次看第30街,現場演出居然也可以演到這種程度。


















        雖然有4個演員,但是男主角只演他自己,女主角演其中3個女性角色,所以其他120多個角色全部由其他兩個人包辦!觀眾就看見這兩個人變來變去,時男時女,也成為大笑點之一。故事場景有一大部分都是發生在蘇格蘭,所以大也大蘇格蘭腔的玩笑,讓剛從蘇格蘭回來的我看起來更有感覺,看著演員不光是肢體動作,連聲音腔調都要跟著角色改變,真是ㄧ大享受。

















   
      「第39階」還有一個賣點 : 舞台設計非常簡單,幾乎都是靠演員的肢體動作,加簡單的道具,來表現出場景的轉換,於是幾個行李箱可以是火車座位,也可以搖身一變成為火車車廂頂,演員則上面搖搖晃晃的演出刺激的追逐戲碼。這真的是一齣靠演員撐起來的戲碼,也讓我見識到劇場演員的功力可以有多扎實多厲害。


        例行性的看一下觀眾群,上座率大概有接近7成,前三排都被一群高中生佔據,感覺是整班帶來看的 ; 後方有幾個德國年輕人,旁邊則是一對中年夫妻。感覺大家的氣氛都很輕鬆自然,中場休息喝飲料吃冰淇淋。於是看戲也可以很輕鬆啊!在下著雨的平日夜晚,躲進戲院裡享受兩個小時的戲,雖然是喜劇,但是在笑個不同的同時,還是驚歎於裡面有多少細節和設計經過如此縝密的安排,才得以呈現於舞台。




圖片來源:

https://twitter.com/love39steps

http://www.cityguideoflondon.com/home/491/the-39-steps-criterion-theatre/

http://siue2013.wordpress.com/the-39-steps/

https://www.londontheatredirect.com/post/458/The-39-Steps---from-page--to-screen--to-stage.aspx

https://www.londontheatredirect.com/news/1055/The-39-Steps-Grosses-More-Than--20-Million-as-it-Celebrates-its-Sixth-Birthday-in-the-West-End.aspx

2014年10月18日 星期六

So much to say: 倫敦西區看戲全攻略: Here lies love愛在此安息


























        悠閒的週六自製早午餐被室友打斷,她說臨時有事不能去看戲,辛辛苦苦搶到的票「Here lies love」只要5鎊噢她說。我之前就聽說這齣戲在Broadway票房很不錯,這次到倫敦的票我也沒搶到5鎊的年輕人優惠票,於是掙扎了一下,就違背自己「每個禮拜只能看一齣戲」的初衷了。
        於是趕緊衝回房間唸書,趕在4點出門,搭車到了位於倫敦South Bank地區的國家劇院National Theatre。國家劇院坐落在泰晤士河畔,裡面有多座個樣形式的劇場,書店和餐廳。趕在開演前10分鐘跑到演出的Dorman Theatre,再排隊寄包包。

        網路上對這齣戲的介紹很有趣:
        1. 演員和舞台會移動,請站票區的觀眾跟著移動。
        2. 歡迎觀眾跳舞!建議穿著舒適的鞋子和衣服。
        3. 包包和大衣請寄放。


     















        上次看這種跟著演員移動的是年初在紐約的Sleep no more,後來知道這種相對于於傳統的鏡框式舞台的演出稱作「Promenade theatre」。進去之後發現舞台的設計很像一個夜店的大舞池,還有DJ在旁邊播音樂勁歌熱舞,四周和中間都是舞台。
         「Here lies love」講述的是菲律賓第一夫人Imelda Marcos的故事,沒錯就是很像Evita的故事線: 出身小鎮的窮女孩,到大城市發展,掌握天時地利人和,成為第一夫人。但是看下來,發現跟Evita還是有很大的差異。
        整齣音樂劇是用「搖滾音樂劇」包裝的,演員除了戴耳麥,許多歌曲中也會拿起麥克風營造出在搖滾演唱會的感覺,加上大量的舞蹈,所以整齣戲基本上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很開心自己的位置是「搖滾曲站票」,因為演員會從你四周出現,有時還會叫你跟著演或是跟著跳,非常能進入戲劇設定的情況。
     
        要創造出成功的音樂劇一定要有「招牌金曲」,劇中一定要幾首歌曲旋律強力主打,觀眾多聽幾次就會了,Here Lies Love更是在最後把字幕打出來(還是有KTV字幕有速度那種)叫全場觀眾一起唱,這樣當你走出劇院時,旋律仍會在你腦中打轉,就成功達到洗腦的效果了。
       















       看這齣戲很難不聯想到Evita,懷抱著夢想的小女孩到大城市發跡的故事。中間我一度擔心戲要怎麼收尾: Imelda Marcos本人還沒死,再落敗也只是被關到監獄裡 ; 加上她其實沒有被「菲律賓人民愛戴」(這也讓中間女主角對著台下大唱「why don't you love me? 」沒有引起共鳴),掌握政權其實幾乎是靠Marcos家族的背景操控。
        即便Evita再怎麼亂搞內政亂花錢,當她站在陽台上唱「阿根廷別為我哭泣」的時候,所有的觀眾都被說服了。對主角的同理心,是音樂劇劇情非常重要的一點,不然就無法勾起觀眾的感動。
        幸好,編劇巧妙地避開這些點: 他讓Imelda華麗地站在台上唱歌跳舞,閃耀整個菲律賓政局,卻把感動的部分留給菲律賓人民。
       

     




















        最後劇情急轉直下,對這段歷史沒研究的我整個嚇到,還沒有從震驚中回復過來,就看見舞台向自己推進,一首悼亡的歌讓我開始鼻酸,最後一首歌更是眼淚潰堤。沒錯,「把感動的部分留給菲律賓人民」,故事主軸從Imelda身上拉開,闡述暴政最後被人民和平運動推翻,輕易地牽動了觀眾的心。




















       結束之後還沒從震撼中回復,走出劇場卻發現傍晚的泰晤士河已經亮起燈光。我繼續在國家劇院 閒逛,劇院主題書店有許多人駐足,餐廳和酒吧更是聚集著剛散戲或是正準備進去看戲的人,氣氛非常好。我看到大廳有一個角落的牆上寫著劇院的落成時間,由女王揭牌,而有兩個人就靠著這面牆喝酒,像是看戲早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份,隨意,自在,且自得。

圖片來源:

http://www.nytimes.com/2014/05/02/theater/a-new-run-for-here-lies-love-at-the-public.html?_r=0

http://sosogay.co.uk/2014/review-lies-love-national-theatre/

http://www.independent.co.uk/arts-entertainment/theatre-dance/reviews/here-lies-love-national-theatre--review-fatboy-slim-and-david-byrne-disco-musical-is-brilliantly-immersive-9792035.html

2014年10月16日 星期四

So much to say: 倫敦西區看戲全攻略: The Phantom of the Opera歌劇魅影Part 3


























        我剛開始認識音樂劇的時候就知道了「堵門文化」,在西方的大小劇院都會有「stagedoor」,顧名思義就是給工作人員和演員的專屬出入口。通常演員謝幕卸妝就會變回路人模樣樣,然後從stagedoor走出來下班。觀眾如果喜歡這個演員,戲結束之後就會等在stagedoor外面,等演員出來合照或是簽名,甚至能和演員說上兩句話。
        堵門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譬如說可以遇見世界各地的戲迷,大家相互交流經驗,或是聊聊之前看了哪些卡司的演出等等。

        到了倫敦之後已經看了好幾齣戲,但是都還沒堵過門。一方面是沒有特別偏愛的卡司,加上人生地不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我這次看完歌劇魅影原本也想趕車回家了,但是謝幕時Phantom特別介紹作詞者Charles Hart有到場跟大家一起慶生,我想說如果可以在stagedoor見到原作詞本人,順便問他表達自己對歌詞的喜愛。應該是件很不錯的事。
        沒想到就開始了我淒風苦雨的初次堵門。

        散戲之後慢慢走到stagedoor,反正我想演員們一定在裡面吃蛋糕喝酒。到了stagedoor發現人不多,不到十人,有趣的是講各種語言的都有。大概過了20分鐘之後就有人走掉了,這時又有工作人員出來抽煙,問我們是堵門的嗎?今天應該有得等了,因為裡面正在開party...
        又過了30分鐘,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一個女生。兩個人手機都滑完了只好跟對方聊天。ㄧ聊之下才知道這個女生是瑞典人,有放假他就會飛來倫敦看戲,這是他「第11刷」西區Phantom。
        終於第一個從stagedoor閃出來的是Christine,本人是金髮所以我還愣了一下,看她低著頭走過去趕快上前叫住他。她很驚訝今天這種天氣還有人堵門,幫我們簽了名,然後我們也稱讚她今天的表現。

        接下來繼續漫長的等待,瑞典女孩中間有問工作人員能不能幫忙把節目單拿進去,工作人員說我們只能自己等。氣溫一直往下掉,還飄著細雨。此時我們看見Raoul走出門探頭探腦,瑞典女孩趕快上前跟他打招呼。Raoul本人超級親切,他聽說有有人在等門於是跑出來看,跟我們聊了一下然後就走回後台喝酒了。

        這時時間已經快要接近12點了,氣溫大概只有10度吧,太冷了我整個在劇院外面瘋狂踱步,瑞典女孩說等等到這個地步,只能繼續等下去了。她安慰我說平常堵門不用這麼久的,真的是因為今天慶生的關係。我說我知道今天是大日子,但是明天show must go on,所以何不大家趕快吃完蛋糕喝完酒,出來幫我們簽名然後趕緊回家睡覺呢(笑)
         終於到12點多(劇院燈都關了)的時候,Phantom走出來,我們兩個馬上笑容滿面地迎上句。Phantome大驚這麼晚還有人在等,於是在我的簽名旁邊寫了「thank you」因為「thank you for waiting so long!」我們問他會演到什麼時候,他說目前約簽到明年5月。 (後來我在網路上證實這個消息:明年春天會換卡司)

























   
         結果我在寒風中等了將近兩個小時,還是沒堵到作詞者,但是也算是開啟了一個全新的經驗。瑞典女孩說他其實最想堵到Andrew Lloyd Webber,但是可惜他老人家沒來(你不是住倫敦嗎為何不能就經過一下呢)我們道別前跟她提到明年五月艾瑪湯普遜要唱Sweendey Todd,她笑著說又要安排倫敦行啦。

2014年10月15日 星期三

So much to say: 倫敦西區看戲全攻略: The Phantom of the Opera歌劇魅影Part 2


















     
        我從訂到票那天開始就儘量不聽CD了,奢侈的希望體驗重新進劇院的感受。但是同時也很擔心我對這齣劇太熟,熟到我可以整齣唱完,知道下一幕要演什麼,擔心自己坐在觀眾席卻像個舞監ㄧ樣,觀察整個戲有沒有運轉順利,樂團的演出水準,甚至演員的走位。我希望自己不要在意那些枝枝節節,能真正的享受這齣戲。
        And see as I never see before.

        Her Majesty's Theatre規模不大,大約1000個觀眾席。我到了時候大概開演前10分鐘,依舊滿座。觀眾們都擠在入口處買節目冊,或是在酒吧喝酒。音樂劇不像歌劇一樣正襟危坐,所以你可以看到有人在喝啤酒或是吃洋芋片都有。
     
       「Sold ! Your' number, Sir? thank you.」
        淒涼的拍賣會拉開序幕,吊燈升起,破敗的舞台瞬間變的金碧輝煌,故事開始。
        結果第一排給我意外好的感覺,每個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真的像看DVD一樣。我聚精會神的看著Maia Bjornson設計的每一件戲服,精緻的設計和剪裁,一一驗證我看過的訪談記錄片,像看著傳奇在我面前上演。

         這次最讓我驚豔的,其實是飾演Raoul的Liam Tamne。本來一直對這位男二沒什麼興趣,要求也不高,反正感覺他就是來襯托Phantom和Christine的。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讓我大為驚豔,聲線十分悠揚漂亮,加上離這麼近,看到他每一個表情和動作,看見那些對Christine真正的關心和愛護,完全的付出,第一幕最後的「All I ask of you」完全說服了我,於是了解Christine最後的選擇。


       


















       而這次的Christine也展示了全新的面貌。開演前幾個小時,姊姊還說他一直不懂為什麼Christine會被兩個男人瘋狂愛著,我回答說反正這齣戲重點是Phantom啦,Christine就是站在旁邊當美美的人形立牌。
       但是這次的Christine,絕對不只是人形立牌。
       我看著這個有個古典聲樂硬底子出身的Harriet Jones,在「Think of me」和「Angel of Music」的單純自然,完全臣服于Phantom的魅力掌控,到「All I ask of you」和Raoul墜入情網,「Wishing you were some how here again」的自我覺醒,想要和父親/Phantom過去道別; 「Pass the point of no return」展現的女性魅力連Phantom都無法地抗; 在地底和Phantom對抗,阻止他傷害Raoul,最後抱住魅影,接受他,告訴這個醜陋的天才他並不孤獨。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女性主義念太多,Harriet Jones給了我一個有血有肉的Christine,在三個小時裡展現音樂天使的成長,從女孩變成一個女人。

























     
        這齣戲雖然叫做「The Phantom of the Opera」,但是仔細算算,Phantom這位男主角出現在舞台上的時間大概只有一半而已。但是整齣戲看下來,用了非常多隱藏(陰影,幕後音,甚至透過其他演員叫出來)來表現Phantom無所不在。
        Her Majesty's Theatre是首演劇院,是Michael Crawford曾經站過的舞台。從此之後我只把Phantom分成「Michael Crawford」和「其他魅影」。Crawford的詮釋太過經典,滿足了對這個角色的所有要求。性感,情緒化,聲音甜美卻高亢,同時讓人心碎。



        音樂劇這種SOP的製作,講求連每個動作都要一樣。於是此後我看任何Phantom,都覺得他們身上帶了Michael Crawford的影子,不然就是一般的音樂劇男高音。要滿足高標準的統一要求,同時要有自己的特色其實也滿難的。
        幸好這位來自阿根廷的Geronimo Rauchi還是有讓我感覺到他的特色: 溫柔。是的,溫柔。Phantom的唱段高音部分其實不難,難的是低音唱段。當他帶領Christine走入地道,當他在燭光中唱著「Music of the Night」,當他脫下戒指遞給他的音樂天使:「Anywhere you go let me go too.」,當他說「Christine, I love you.」
        我很喜歡Geronimo在高潮戲的詮釋,他終於了解愛情的真正意義。是的,他對Christine的愛讓這位離群索居,自卑又自大的天才學會溫柔。


















       這次讓我比較失望的是演Carlotta的Lara Martins,通常這個角色的選角不容易出錯,但是Lara Marins在音色和體型上和Christine的差距都不夠大,對比不夠鮮明。Catlotta的唱段一直是我喜歡聽的部分,常常在大合照裡面有突出的拔尖高音,但是這位Carlotta屢次顯得高音穿透力不夠。



圖片來源:

http://www.styleandsoul.net/2012/09/press-preview-phantom-of-opera-in-manila.html

http://www.officiallondontheatre.co.uk/news/backstage-pass/features/article/item240587/day-in-the-life-phantom-of-the-opera/

http://mmegina.blogspot.co.uk/2014/07/blog-post_2088.html

http://www.theedgesusu.co.uk/culture/2013/09/23/phantom-of-the-opera-at-her-majestys-theatre/

2014年10月13日 星期一

So much to say: 倫敦西區看戲全攻略: The Phantom of the Opera歌劇魅影Part 1

     

















       歌劇魅影為何如此賣座?一直是音樂劇界最大的謎題之一,有人問過作曲者Andrew Lloyd Webber原因,他打趣的說:「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就可以再寫一齣新戲賣錢了。」我不太確定自己能不能好好寫review,該如何以一個一般觀眾的觀點來寫?當這齣距已經陪伴我走了13年?

















買票
       這次買票也很機運,在例行性的起床刷刷購票網站之後,忽然想到10月9日是歌劇魅影的生日,當了13年的Phan之後,還有什麼日期更適合我的西區首刷?加上購票網站剛好有一個第一排位子在打折,於是猶豫兩秒就掏卡片了。


























位子
        我一直打算第一次一定要做stalls,並且是好位子。但是第一排是我沒有想過的,一開始擔心會不會整齣戲都要仰著頭看戲,而且無法看清楚整個舞台的設計。進到劇院之後,發現雖然我的膝蓋是直接頂著樂池,但是舞台離約莫三公尺,演員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表情,甚至連他們的收音耳麥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魅影帶著克莉絲汀在地底划船時,台上的乾冰是直接迎面撲來,不但整個樂池籠罩在乾冰裡,連指揮都在一團煙霧中指揮,害我馬上笑場了。結果這次變成我看戲最融入的一次,因為演員距離太近,加上前沒有其他觀眾的頭擋著,有好幾幕我甚至感覺自己置身其中。
        不過還是建議,如果你是第一次看歌劇魅影,還是買stalls中間排數或是circle第一排,這樣最能完整看到整個舞台的面貌。


























       於是在這個秋天的夜晚,我悉心打扮,跳上倫敦的紅色巴士坐到國家藝廊,再慢慢走到Her Majesty's Theatre去。我腦中快速的回想過幾個定格畫面,有昨天,有六年前,也有十三年前。七點的西區依舊熱鬧非凡,到處是趕赴劇院的人群。我走每一步就像跨過一年,走了十三年,國小上英文補習班有一堂課這麼問道:「If you can go anywhere, where will you go?」
       我回答:「I will go to London, to see 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現在我在倫敦了,要去看歌劇魅影了。

圖片來源:
http://janephob.blogspot.co.uk/2011/05/happy-25th-birthday-phantom-well-almost.html

http://www.seatplan.co.uk/london/her-majestys-theatre/

2014年10月6日 星期一

At the Opera tonight: Rigoletto弄臣/ review


















        當我開好銀行帳戶,收到PIN和卡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網訂歌劇票,尤其當我發現在這裡只要9鎊就可以進歌劇院之後,馬上下手訂票。於是在經過站了三小時的King Lear,半價票亭當天票的Les Miserable,意外對折的Evita,我終於來到倫敦皇家歌劇院。
       雖然皇家歌劇院宣稱看歌劇不用dress code,但是我還是謹慎地穿上小黑洋裝,踩著高跟鞋趕赴歌劇院。進去才發現Box office已經大排長龍,大家都排隊要拿票。仔細觀察了一下觀眾群,還是以西方人為主(我看到的亞洲面孔不到5個),一樣是看戲,還是比看音樂劇正式許多,女生多是洋裝,男生則一律西裝襯衫。
        拿到的票會漂漂亮亮的幫你裝在皇家歌劇院的票套裡(即便你買的只有9鎊)






   


























       進入劇場之前會先穿過歌劇院的主餐廳Paul Hamlyn Hall,來到這邊真的會有種「好吧歌劇是high art」的感覺,擠滿了正在吃飯或是看戲前喝一杯的人們。一走進去就覺得這個場景好熟悉,原來在我去年的年度愛片英國有種菜單叫做「theatre menu」,時間會大概在下午五點到七點,顧名思義就是讓你在看戲前吃的飯。相對於音樂劇的隨性,看歌劇必須好好吃一頓飯,打扮的美美的拎著包包走進歌劇院。

























     
        這是當天發放的劇目簡介折頁,列出當天的卡司,如果想要更詳細的就必須購買節目冊了。細看會發現即便折頁也有印當天日期,代表即便一齣戲連演十幾場,每一天的折頁仍必須特別印製。

















     
        倫敦皇家歌劇院建於18世紀,傳統的歌劇院的觀眾席多採用馬蹄形式,因為在古代看歌劇是重大社交活動,貴族們除了看戲也要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看看坐在其他包廂裡面的人都在幹嘛。

       我的9鎊票位於Upper Slips Left,而且是「Restricted View部分視線受阻」和「Bench Seat座位中間沒有扶手相隔」,真的超級上面的幾乎都可以碰到天花板了。但是很有趣的是觀眾席和樂池也一覽無遺,讓我可以好好觀察都是誰來看戲了。


























       下午我在跟西班牙同學聊天的時候,講到我為了看戲不要睡著前一天認真研讀了劇本,她跟我其實現場會有字幕。居然真的有,字幕機從舞台上方降下來的時候我差點笑場,原來英國人看歌劇也是要字幕的。
        大編制的歌劇樂團果然就是不一樣,序曲下去就震憾力十足。直到演員張口唱第一句歌詞,我還是有種我真的坐在這裡聽歌劇了嗎的感受。開場第一幕就十分精彩,歌劇的演員數量和規模也大上許多。值得一提的是,演員們在台上全裸了,真的是男女都脫光光。我知道開場幕是淫亂的狂歡場景,但是我真的沒有料到會尺度這麼大,所以有種意外的驚喜感。
       (事後我跟在法國唸書,有學過聲樂的朋友提到這件事,他說為了賣票真的是很拼啊哈哈)
        第一幕結束之後就是中場休息(覺得起碼休息了半小時吧)所有觀眾都湧到酒吧去喝香檳了。當初你在買票的時候就可以一併點酒,於是走到酒吧會發現桌上都已經放好了酒,附有寫著名字的字條。
        第二幕結束之後會有「亮燈休息時間」,約有5分鐘,觀眾席會亮燈但是觀眾不離席,就會聽到大家講話討論劇情。

















     
        第三幕開始沒多久就是最有名最有名的「善變的女人」,從前奏開始,就可以感覺到觀眾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摩拳擦掌準備好好聽聽公爵如何演繹這首歌。只是歌曲中的歡快氣氛沒有持續太久,暴風雨來臨,殺手準備殺死睡夢中的公爵,而弄臣的女兒決定女扮男裝,代替毫不知情的公爵死去。
        真的太慘了,弄臣從殺手手中接過麻布袋,高興的以為公爵終於被殺,此時卻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公爵唱著「善變的女人」旋律的歌聲。
        太可怕幾乎都要不忍看,如果公爵沒死,那布袋裡面的人是誰?

        白天上了audience agency的課,講到舞台和觀眾之間的關係是獨一無二的。你坐在(好吧有時也站著)劇院裡兩個多小時,在這段時間裡面,只有你和作品本身,如此私密的關係在何其開放的空間裡,這樣獨特的經驗其實無法分享,只有你自己知道。
        電影「Pretty Woman麻雀變鳳凰」裡,李察基爾帶朱麗雅羅伯斯去聽歌劇。他們坐在私人包廂裡,李察基爾說:「第一次看歌劇會有兩種極端反應,要嘛愛上歌劇,要嘛討厭歌劇。」
        朱麗雅羅伯斯問:「那那些討厭歌劇的人怎麼辦?」
      「他們會學著去愛上他,但是歌劇永遠無法成為他們靈魂的一部份。」
        行前還擔心自己會睡著,雖然一直有在聽歌劇,但是還是第一次走入歌劇院看現場。我總是期待著第一次看戲的經驗,無與倫比的震撼與驚喜,像打開一扇嶄新的門,發現原來有一個新的世界。這樣的經驗非常珍貴,而且只會有ㄧ次。


   













       因為坐的位子太高太逼近天花板,詠嘆調的橋段我有時會瞪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和浮雕,聽著那些細碎婉轉而高昂的聲音,狡詐與背叛,愛情與親情,悔恨與失去。即便完全聽不懂義大利文,才知道有一種藝術的美麗足以超過言語。我終於能坐在這裡,終於能明白,終於親耳聽見歌劇震耳欲聾的魅力。

圖片來源:

http://onestoparts.com/review-rigoletto-covent-garden-mcvicar-gardiner

http://www.roh.org.uk/visit/restaurants-and-bars/paul-hamlyn-hall-balconies-restaurant

http://www.roh.org.uk/news/watch-what-does-it-mean-to-be-a-friend-of-covent-garden

http://www.roh.org.uk/news/stormy-weather-how-opera-composers-use-musical-maelstroms

http://www.hyewonahn.com/index3.html

http://www.telegraph.co.uk/culture/music/opera/9183265/The-opera-novice-Rigoletto-by-Giuseppe-Verdi.html

2014年10月1日 星期三

Must be the Ghost

     


















        他們說,這是個鬼魂不得安寧的城市。

        這句話是從在愛丁堡當地唸書的朋友口中說出,當我們拿到從路邊拿到上面寫著「ghost tour」的傳單時。公投前一晚的城市很不安靜,到處貼滿著標語和吶喊的人群。我們在青年旅館附近一家網路上評價不錯的酒館用餐,幫我們點餐的店員有著呼嚕呼嚕的蘇格蘭腔,而且十分熱情,招待我們到吧台試喝各種蘇格蘭啤酒。圍在吧台的其他客人,笑著看著們一行人將杯子一個傳過一個。

        大約是氣氛太開心了,我們每人都吃了主餐,還接連喝了兩輪酒。回到大街上時已經近10點多,海風帶來的霧氣籠罩整座城市,太過潮濕,讓我們的領口袖口都染上溼冷的氣息。皇家英里大道的遊行隊伍未散,街道上還有許多人揮舞著標語吼來吼去。我們尚未訂好隔天的住宿,一連問了好幾家青年旅館或是B&B都已經客滿。於是情緒過於高昂的我們帶著微微的酒意穿梭大家小巷,看到有住宿就走進去問,可能是公投即將來臨,連四星以上的酒店都訂滿,我們打鬧的說乾脆看流浪漢都睡哪裡好了,他們選擇的位置應該是很能擋風的。



        在街上遊蕩到12點多,霧氣越來越大,整座舊城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我們踩著潮濕的羅馬路回到青年旅館,外面的愛丁堡城堡也是詭異的打著紫色的燈光。青年旅館也是老房子改建,牆上掛滿各種蘇格蘭風情的作品,偌大的走廊連走路都有回音,不時漫步著要去盥洗的旅人,各種語言悄聲交錯。



       






















        隔天訂到愛丁堡著名餐廳The Wichery by the Castle的位置,只是晚上10點半了。晚上七點之後公投開始開票,路上到處是記者在做及時連線,估計愛丁堡今天晚上是不打算睡覺了。終於等到10點半,我們都呈現半夢遊狀態的進入了餐廳。The Wichery以幽靈的氣氛聞名,蒼白的桌巾,繁複的銀製餐具,搖曳的燭光,石材地板和誇張的壁飾。六人圍坐,高聳的燭台立在桌子中間,飲料上來時都已經11點了。餐廳內很是昏暗,餐具展著銀光,我們像在夢遊一樣的囈語,嬉笑,吃著這家餐廳最有名的Haggis,一種將羊雜碎羊內臟塞回羊腸裡的蘇格蘭料理。
        席間我們都要看看四周,謹慎地看看坐在你旁邊的還是不是你的朋友,好像些微的害怕,卻也期待著是否像降靈會一樣,來了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


 






















     
        鑽出餐廳回到大街上,已經凌晨一點多。揮舞著標語和旗幟的人群還在街道上,估計是打算通宵等開票結果了。我們沿著Royal Miles往下走,經過還有記者徹夜轉播的國會大廈,繞過女王行宮聖十字王宮,終於在抵達今晚下榻的地方。
        這個古老的城市今晚不想入眠了,亦或是他從來沒睡著過,永遠處在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不寐的遊蕩。

        Must be the ghost. 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