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25日 星期一

味道


















最近這兩天出門都擦了媽媽送的新香水,因此有了嶄新的心情。

其實我其他的香水們仍排排站在桌上,幾乎每一罐都還剩一半以上,

不是因為喜新厭舊,而是因為某些味道,

就應該讓他留在某些特定的時候。


第一罐自己很喜歡的香水是GUCCI的Rush,





















第一次聞到是阿姨的試用小香水,噴在國中制服上。

那是個大家都還因為課業以及年輕的時候,穿著綠色外套要配上紅色圍巾,

天主教學校有彌撒和聖歌,每個人在週考段考期末考中尋找各自的小樂趣,

即便所有人的髮型和衣服都被規劃的相同,我們仍試圖尋找一些不同。

非常濃烈的,冬天而成熟的味道,

每次噴我都有放猛獸出閘的感覺。

於是我只有在冬天會把她拿出來噴,是個屬於冬天和聖誕節的味道。


姊姊送了我Rush 2,增添了花香味,接受度也更高一點。

大四時我常常噴這罐,印象是在採光極好的高雄小套房,

壓一下噴嘴,霧狀的香水就會撒滿全身。

噴在身上的時候,自己往往是沒有意識到香味的,

有一次上完課去圖書館唸書,把書包和外套放在習慣的座位上之後去洗手間,

遇到好友W,她說當她一走到那個空位聞到香味,

事後她說:就是妳的味道啊。


我喜歡用味道來保存回憶,每段回憶都有它專屬的味道:

高一去義大利,在米蘭的小店裡買了乳液,回到台灣每天晚上都擦,

躺在宿舍的床上,聽歌劇魅影的CD,是我苦悶唸書之餘的小小娛樂。

高二媽媽買了Body shop的白麝香乳液給我,

於是那段自己就變成擦白麝香,配上日落大道的音樂。


直到現在,當ipod響起日落大道時,我也彷彿聞到白麝香的味道。


昨天是故宮週末夜,人潮過少的故宮顯得很安靜,

是盤點也是看展覽的好時機。

我在空曠的走道和一個客人擦身而過,猛然的就停住回頭,

多麼熟悉的味道。


是一個乾淨的,一個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洗衣精味道,

從四年前的回憶竄出。

回憶來自下完雨的南都,我和M去爬完壽山,

路上我跌跌撞撞摔的很慘,疤痕到現在都在。

回來之後M把身上的衣服剝光,也順便剝光了我的,全部丟到洗衣機裡面,

我只好裹著一條浴巾,貼著繃帶等他把衣服洗完。


乾淨的衣服,乾淨的床單都是洗衣精和烘乾之後的味道,

混合著港都雨聲釋放的土壤氣味,進入與被進入,

床上的味道。


於是即便過了四年,我仍在陌生的台北,因為一個陌生人的擦生而過,瞬間陷入回憶。

於是即便過了四年,我的舌尖和鼻尖都滾過M的身體,

M含糊不清的說“最記得的味道。“


還是熟悉的味道。


但是四年前的夏天不會回來,縱使每一個隆起和凹陷我都那麼熟悉,

我們還是找不回高雄的雨,海洋以及山脈,

味道,還是只能棲息在回憶裡。

2012年6月22日 星期五

La Guna

















河流漫步至此
該是晚霞   該是氤氳的吟唱
該是蟹足長驅的跋扈
該是魚類潛行的囂張

枯竭的等待
就為你隆起的歸來
我的躺臥是漲飽的豐腴
你彎身    就把逃逸的潮水喚醒
醒的   還有欲眠的水草
纏住足尖給晚安的吻

他們說    這是介於陸地和水域之間
最曖昧的存在
此時詩人也該拖著他的溼衫上岸
不戀懷王不要水仙情操
披髮只為逗小魚小蝦一聲咯咯笑

溯游從之    是我們最漫長的回歸
跟隨大澤的鬼魅
伊人體內百分之八十含水
起伏於汗水的吐納
呼吸開落在瑰麗的泥土

我的腹部已退潮
待你枕覆其上    以一個最悠長的角度
海妖輕聲呼喚    水手就一躍而入
汽笛帶著鏽斑遠行
遠行裡有你的笑聲處處

於是等待怎麼樣都不嫌晚
詩興正旺    詩潮正滿
讓我等成一跟鯨魚骨
等待你來開啟
來開啟海的五臟六腑


寫於民國一百年十月

2012/06/21 rumba

1.前進walk:
   b區動作:前進,收縮,轉b區

2.後退walk:
   b區動作:後退(前腳過膝蓋馬上落地),下重心壓縮,

3.Twist:
   重心完全上前腳(後腳剩腳跟撐地)
   用前腳的力量旋轉
   雙手反方向作用

4.Turn
   眼睛看向要旋轉的方向,
   ex右轉:頭看右邊,伸右腳(要下重心),轉360度之後左腳收進來,
               再轉180度(重心在右腳)
  

2012年6月14日 星期四

2012/6/14 rumba

1.b區要多做一點,八字扭的位置要確實到位。
   收腳時要用到腹部的力量,用肚子下去帶動收腳。

2.前進walk:
    2的時候腳伸出去,完全落腳跟,
    3上重心,後腳上腳掌,
    4和1作延伸

    後退walk:
    2的時候腳後退,但是重心仍在前腳,
    3的時候前腳跟懸空,
    4和1作延伸

2012年6月11日 星期一

郭德堡變奏曲













前兩天看了我一直很期待的,麥可法賓斯達的影帝之作“Shame“,

萬磁王沒有讓我失望,第一幕就是全裸在房間走來走去,

偶爾附贈性感小屁股動來動去的畫面,只能說賞心悅目啊。


太過習慣電影的邏輯就是“起始,過程,高潮,結局“,

有時候看愛情電影看到一半,

都會覺得“恩這時候男女主角差不多要出現誤會了...“

"Shame“就是一部只有過程的電影,很像在看一個人的人生,

但是只是其中一段的人生。


電影標題下的很好,來自於男主角的Shame,

他無法掌控,也害怕面對的一面,

底層的祕密與慾望,每一天都害怕被發現。

於是當妹妹闖入他的生活,祕密慢慢被發現時,

他只能用盡一切辦法去阻止。


很感動的是兄妹倆吵架之後,男主角衝出家門,

到酒吧喝酒鬧事被打了一頓,跑去Gay bar跟男生上床,

覺得不夠還找了兩個正妹3P。

渾渾噩噩之際,妹妹不停的打電話來,

他不接,於是她只能對著語音信箱哭泣。

“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有著不好的生長環境,

活在不好的地方。“


電影一開始有一幕是男主角回到家,

打開冰箱開啤酒,拿出沒吃完的餐盒,

放黑膠唱片之後打開電腦,開始看A片。


黑膠唱片放的是巴哈的“郭德堡變奏曲“,為失眠人寫的音樂。

第一次聽到是我最喜歡的電影“人魔Hannibal“,

漢尼拔在翡冷翠寫信行走彈鋼琴,令人愉悅的口音唸出對白,

背景音樂就是郭德堡變奏曲。

















郭德堡變奏曲十分適合晚上聆聽,

於是我看見萬磁王的黑膠唱片放出的居然也是這首時,很是驚喜。

原來不管是在翡冷翠喝紅酒,或是在紐約公寓看A片,

只要聽郭德堡變奏曲,男人就會變得十分性感啊。

海角七號


















電視上重播了好久不見的海角七號,非常熟悉的音樂。

每次重看都會覺得還是好好笑喔,對白和人物都好寫實,

而片中濃厚的台灣氣味,往往讓人忍不住講起台語來。

哎呀台灣真是太棒了。


六月的台北已經進入夏天,每天早上爬上故宮的階梯都滿頭大汗,

電影裡面的恆春,藍藍的海加上流著汗的短袖,非常有夏天的味道。

記得電影是在2008年上映的,帶動了國片的風潮,

和M從台中上台北玩,短短的一天去了故宮吃了鼎泰豐還爬上了九份的階梯。

回台中是高鐵初體驗,那時還有著八五折只要五百塊的日子。


高鐵到了台中之後,阿娘和姊姊來接我們,

姊姊剛和學長去看完海角七號,拿著電影原聲帶大力推薦。

我記得我們一起坐在車上聊天,車上的音響放音樂,

車子飛奔在中彰快速道路上,窗外的景色飛逝而過,

時而躍過的夜晚燈光照在M的側臉上。

車子轉到東山路時,我們停車買大腸麵線,

姊姊要關車門還狠狠的打到M的頭,

現在想一想,實在應該打更大力一點啊。


實在太累,我們洗完澡紛紛上床睡覺。

我假借上廁所的名義偷偷打開M房間的門,

爬上床把他翻過來,就看見眼底的迷濛。

事後M跟我說,他睡前一直偷偷期待我會進來,

沒想到真的在半夢半醒之間,看到我的臉。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我和M之間紛亂的無法解釋,海角七號也紅了好久。

姊姊和學長之間有我羨慕的細水長流,

於是當電影在電視上重播時,姊姊一邊跟學長講電話“還是覺得很好看耶!“

空氣中傳來暑假的味道,來自難忘2008年。

2012年6月6日 星期三

Macbeth




















走路回家的路上,照例要進去順路的二手書店逛逛。

那天看到逐行翻譯的Macbeth,想起大三修莎士比亞導論的課,

於是隔天便走進去把它買下了。


我喜歡悲劇,總覺得悲劇比喜劇更使人難以忘懷,

那種無奈,逼迫與人性的糾結,更是深深吸引著我。

我們在一個炎熱的午後讀到馬克白,

說真的這是一堂艱鉅的課,全英文授課,

一開始的十四行詩還真的讓人有點想打退堂鼓,

蹺課的人也頗多的,有時往往剩下小貓幾隻。

可能是高中時已經被Spencer荼毒過了,加上我一向不蹺課的原則,

於是就很有毅力的一直上下去了。


學期中間講到鮮血淋漓的Titus讓我整個大醒過來,

老師播放的安東尼霍普金斯版本的電影非常提振精神,雖然台下噁聲一片。

講到莎士比亞的的悲劇,輪到馬克白時,老師還播放了不同的版本,

印象很深的是吳興國和魏海敏主演京劇版本"慾望城國“,

我一直希望能親眼看到,無奈一直跟她錯身而過。















據說馬克白是一齣殺傷力極強的作品,從首演開始就意外不斷,

排演過程中往往會出意外,彷彿被詛咒一般。

於是搬演時一般不直接稱“馬克白“,而以“那齣蘇格蘭劇“稱之,

希望能避掉詛咒,順利上演。


我偏愛悲劇,總覺得悲劇更直視人性,

忌妒,哀傷,憤怒,害怕,不安與慾望。

像是挖出最深層的想法,平時並不能被看見的遮掩躲藏,

演員在台上唸出對白時,我們卻看見自己。

2012年6月2日 星期六


        瑞雪兆豐年,他們說。結束了十多天的法國之旅回到台灣,在驅車回到溫暖的高雄。我在這裡過完我精彩、難以置信的十九歲。那一年宛如從電影裡走出來一般繽紛,一場華麗的、大悲大喜的冒險。至今我仍然深信是那一場上海的雪庇佑了我,給我飽滿的好運。
        我在高雄的仲夏結識了我的拉丁情人,他雖然來自南歐,但是卻堅持在他靠近奧地利的家鄉乃是雪鄉。「有一天我要你親眼看見。」他說。
  待他學完中文之後回國,我果然透過電腦視訊的螢幕,模糊的看見那一片不真切的雪白。那年過年我再度去了上海,在電腦螢幕上一字一句的敲下:「我希望這裡也可以下雪,這樣,我好像就可以離你近一點。」
 但是我的願望沒有成真,上海的雪沒有落下,拉丁情人也沒有實現他的諾言。我從伺服器令一端收到他比雪更冷的回音,此後我們只能默然以對。
  我們再度重逢,是在炙熱的南島。昔日的拉丁情人藍色的眼睛不變,但是他看我的眼神早已失去了眷戀。他在酷熱的港都訴說著他的歉意,卻在掩門之前轉身 
「我還是希望,有一天能帶你看見我家的雪。」

  兩年不見雪,我陷入極度的思念,思念雪所帶來的好運以及安靜。我的南島不會下雪,下雪本是異國的情氛,我卻對此生出無比的思念。
  今年,趁著寒假,我到蘇州太湖宿了一晚。飯店傍湖,拉開窗簾就可以看見寒冬中無波的湖面。白天到靈山大佛去參拜,晚上把疲憊的身體泡入靠窗的浴盆內。
  我早就不存任何期待,卻在此時落下雪來。
  按住興奮的心情,深怕一個用力呼吸便會把美夢敲醒。沈聲拉開窗戶,讓一些飛散的雪落進來。此時湖面悄然無聲,慶祝新年的煙火早已燃盡,寒氣也沖散了煙火的煙硝味。
  無關乎異國的氛圍,無關乎任何回憶,無關乎悲喜,無關乎擁有與失去。
  天地在雪裡安靜了下來,留下一抹寂靜的餘韻。
  是那樣蓬勃的生機,卻也同時沈默的令人屏息。
  我蜷起身子宛若初生,清楚的聆聽到了自己。
  而這個世界沒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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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自寫於兩年前的文章,投稿了西子灣文學獎。

我記得其中某些段落是在星巴克青年店完成的,

喝著拿鐵吃著起士牛肉可頌,帶著厚厚一疊書,粉紅小噗噗停在店門口。

最後文章沒有得獎,我在高雄的午後背著不知道裝了什麼而重的要死的包包,

慢慢的走在理工長廊上,今天是假日,人煙稀少。

文學獎是公平的,有專業評審性的公平;

但文學獎同時也是不公平的,無法避免主觀造成的不公平。

高雄的夏天才走了一下下就冒出薄汗來,陽光透過菩提樹葉的縫隙照到地面上。

我不奢望所有的人都能懂,

但是M啊我的謬思,我希望你可以懂


照片by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