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6日 星期一

華燈侍宴







































站在二玄社的櫃位旁邊,每天都可以看到馬遠的華燈侍宴圖。

記得他是在我來了不久之後被掛上,安安靜靜的,沒見他賣過

比起清明或是郎世寧都顯得嫻靜許多。

如果有財力買二玄社的畫作,我的首選必定是這幅吧!

很喜歡他沈穩的留白,不喧囂的大氣,


屋子是處在深山之中,外面的雪下了一整夜。

感覺是在最為不羈的魏晉,屋內官宦與名士歌舞昇平,

瑰麗與奇想的年代。


許多來找畫的客人,往往指定要山水畫,

一幅幅攤開,“太暗了“,“水的流向不對“是常聽到的評語,

中國山水的意境太過深遠,我至今難以完全理解。

第一次有觸動是去年十月,民國百年大展,

故宮鎮館三寶“谿山行旅圖“,“早春圖“,“萬壑松風“一齊做展出。

走到巨幅畫作展櫃前,第一個反應是“好大張喔!“

從兩層樓一展而下,眼前的山水瞬間立體起來,彷彿置身深山峻嶺之中。


宋代是中國山水畫崛起的年代,書畫名作紛紛成形,也影響到了元代。

山水當然不如人物花鳥好懂,尤其是往往必須在細節裡面去尋找趣味。

前一陣子讀蔣勳,他說中國藝術從來就不會把人放在第一位,

在宋代畫作裡,人都是小小的,大大的是後面的高山流水。

而西方畫作裡,從中世紀到文藝復興到印象抽象,人都放在顯眼的位置,

相比之下,中國書畫裡面的人顯得不明顯且微不足道。


但是真的微不足道嗎?

我們是何等含蓄的民族,盤古開天闢地,夸父追日,女媧補天造人,

這些最久遠的神話人物再躺下之後,血肉都化做高山流水,哺育下一代。

於是在山水裡,有我們對肉體極致的眷戀,

隆起的山脈是臂膀,潺潺的流水是髮絲,

我們仰望高山流水的同時,詠嘆的是最凡俗的美麗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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