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4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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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在讀傲慢與偏見,一本應該要在十七歲就讀,但我卻拖到二十七歲才讀的作品。珍奧斯汀的作品我只讀了一本「理性與感性」,還是為了寫國小的寒假作業閱讀心得,匆匆從書局裡面抽出來的一本世界名著。

        我的英國文學讀的不多,到了英國才開始覺得應該要惡補。從來以為文學只存在于那些拖地的新古典主義時期裙擺裡,存在于旋轉而細碎的方塊舞步,存在于午茶和永無止盡的散步。直到真的踏上這塊安格魯薩克遜的土地,才明白所有的文學都存在于風景之中。

        但是可惜珍奧斯汀依舊不是我的菜,她筆下角色們的經歷都太過平淡,情感不夠深刻,沒有悲慘不可告人的過去,沒有狂風驟雨,沒有聲嘶力竭,沒有站在狂風的荒野裡說:「希特克里夫,我愛你!我就是你!」

        好在英國文學足夠廣泛,我居然也能找到自己喜歡的風格。寫完論文的九月份,我男人到楓丹白露攀岩去了,我背著背包自己搭火車到了約克,傳說中「英國歷史存在的地方」。在青年旅館遇到念英國文學的中國女孩,她強力推薦我前往約克的荒野,親自去體驗英國文學裡的狂風。

        於是我有個一趟三個小時的荒野健行,頭髮被吹的亂七八糟,一步一步走向當年勃朗特姐妹散步的瀑布,走向啟發她們寫作靈感的地方。荒原的草要長到膝蓋上,舉目所見是英國的田園景色,四處放養的羊,以及轟轟作響的狂風。




       














        我傾心的英國文學在此復活,有孤女簡愛,拎著她簡單的行李,就孤身來到了桑德費爾莊園。記憶中的簡愛要自制而冷靜,長大才讀懂那些冷靜之下的激情,「如果上帝賜予我美貌和財富,我也會讓你難以離開我- 就像我現在難以離開你一樣!」

        也有小說蝴蝶夢中的女主角「我」,怯生生的打開夢特里莊園的大門,莊園有崎嶇而美麗的小徑,有海浪拍擊的石頭,有滿坑滿谷的茉莉花香,仔細一看會發現茉莉花都已經捲曲而腐爛,但花香陰魂不散。

        這些帶著陰鬱而恐怖的英國文學深得我心,情感強烈如同英國的天氣,前一秒下雨,後一秒就放晴。霧氣讓你伸手不見五指,遠方的雲朵壓著地平線,暴風雨尾隨而至。女主角伸手推開莊園大門,但她們一開始只能聞到茶和司康鬆餅的香味,豪華的掛毯和熊熊燃燒的爐火,繼續拾步往上走,才能窺見閣樓裡透出來的陰氣。


        我所傾心的不是達西,是羅徹斯特,是希特克理夫,是麥森雲特。我愛他們的恐怖與陰鬱,自此我愛過的男人們身上都有了陰暗的氣質,而且我也欣喜地讓他們看見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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