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27日 星期一

鴛鴦春膳

        被倫敦的交通搞亂行程,踩著高跟鞋在路上狂奔,等我跳下車的時候已經遲到整整一個小時,A站在酒吧外面抓住盯著手機地圖亂找方向的我。喝完有牙買加風味的莫吉托,還來不及嘗一下這家波西米亞酒吧著名的綠色苦艾酒,因為定位時間到了,我們只好直奔餐廳。

        義大利紅酒,生火腿,起士盤和橄欖,主菜是只微微煎過的鴨胸肉和羊排,甜點是浸在義式濃縮咖啡裡的提拉米蘇。我們講起食物,一致同意西班牙生火腿和法國鵝肝好吃,東方和西方都吃豬血,英國西邊小鎮生蠔令人難忘,魚翅太殘忍,而人們為了壯陽食虎鞭更是莫明其妙。

        週末我們離開倫敦市中心,來到東邊的格林威治。約好的酒吧裡面湧入仍穿著西裝,但是鬆掉領帶的上班族們。球賽和大選的新聞交叉出現在電視上,春天的倫敦天暗得晚,我喝著粉紅色的野莓西打,A憶起波蘭的夏天是藍莓和蘑菇的旺季,人們會結伴走入森林,採收因為下雨而茂密找長出的蘑菇,如果採不到蘑菇,那鮮豔的藍莓也到處都是。

       這次的前菜厚重的,外面裹了一層麵粉下去炸的羊起士,和一整盆的新鮮淡菜。細長的香檳杯是橙色的義大利汽泡酒。A熟練的用淡菜的殼夾起裡面的肉,他宣稱這是正宗的法式吃法。而選擇這家餐廳的原因,是因為這家有特別的西西里海鮮麵,麵條的形狀細長如魚,吸滿番茄醬汁。他自己則驚喜的發現菜單上有南義的煙花女麵( Spaghetti alla puttanesca),puttanesca就是義大利文中妓女的意思,聽說是取自麵的厚重辛辣調味,易於補充體力也香氣誘人。

       隔天一早我們在巷口的法式咖啡館吃早餐,A堅持要吃我稱之有「爛豆料理」的英式早餐,這種把浸在番茄汁裡面的罐頭白豆莫名獲得大不列顛的喜愛,據說來自美國,戰後物資缺乏才傳入英國。我則點了尋常的班乃迪克蛋,煙薰鮭魚放在水波蛋上,淋上鵝黃色的荷蘭醬。我們共喝一壺伯爵茶,並且跟服務生要了熱牛奶。話題從食物本身轉到食器身上,A無法理解用左手拿叉子固定食物,左手拿餐刀切,切完之後居然把叉子換到右手,再叉起食物吃的人有什麼毛病,嚴重違反餐桌禮儀。我則說筷子就沒有這種麻煩,只是小時候為了正確拿好筷子也吃了不少苦頭。

       爛豆料理的番茄汁讓我們講到血腥瑪麗,這種伏特加為底,倒進番茄汁,加入Tabasco辣醬,最後再插上西洋芹的紅色雞尾酒一直讓我覺得莫名其妙,也從未嘗試過。A宣稱這是一種第一口喝下去覺得很奇怪,但是卻越來越好喝的調酒,且適合在宿醉的隔天早上來上一杯。


       讀韓良露的品酒書「微醺」,她嗜喝血腥瑪麗,而最難忘的經驗是在紐奧良的波本街,半夜一點闖進生蠔酒吧,法國喝香檳配生蠔,是蒼白的生之歡愉,紐奧良啖生蠔配辛辣的血腥瑪麗,是血色的死亡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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